高仿香烟红楼月照儿时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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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看了又看

    张自忠路自然是为了纪念殉国抗日名将张自忠而命名的,同时命名的还有赵登禹路、佟麟阁路。那两条路原来的名字,如今几乎没有人记得了,可是还有许多人仍然不说张自忠路,而说铁狮子胡同,可见传统的力量有时候还是很顽强的。到了文革时,很多胡同都改成了反帝路、反修路一类名字,张自忠这种“国民党反动派”自然也是要不得的,可是几乎没有人记得当时路名被改成什么。那个疯狂的年代终究也是昙花一现,虽然深深刻进了我的童年。

    我出生时,家住张自忠路也就是铁狮子胡同一号,熟悉那个大院的人简称为铁一号。这里最早是明末田皇后之父田弘遇的宅第,清末民初时的陆军部和海军部,北洋后期段祺瑞执政时的执政府。1949年后,以培养党政干部为任的人民大学进驻。1950年代中期,人民大学本部迁往西郊林园,原执政府办公楼哥特式建筑西面,盖了3栋红砖宿舍楼。其时正是中苏友好时期,哥特式西方资产阶级建筑形式自然不会再用,但这3栋楼也不是苏联式样,除了厚大笨重庶几近之外,更多是国产土碉堡的样子,全无美感可言。这3栋楼因其颜色被命名为红一到红三楼,每栋楼有5个单元却被命名为甲到戊组,而不是1到5单元。这种称呼在北京极其罕见。楼呈宝盖形,乙、丙、丁组居中,甲、戊组拐过来各占一头。楼有5层,楼顶是一巨大平台,用1.2米左右的墙围起,每逢“五一”,“十一”,是看烟花的绝好地点。那时人头簇拥,欢声起伏,是童年难得的明亮瞬间。

    楼顶平台的最大好处是各单元之间可以从楼顶来往,对小孩玩捉迷藏、大人进行“反革命”串联、小偷作案都很方便。我七八岁的时候有时自己去楼顶看星星,曾经看着看着就睡着了,回家晚了被狠狠训了一顿。不过文革时家长绝大多数不是忙着革命就是被革命,无暇顾及管教子女,我们就像荒草一样慢慢长大。执政府的大花园那时也是一片荒芜,喷泉早已干涸,野草丛生,小径长满青苔,路灯碎灭,入夜一片黝黑。岂止花园,由于维修工人们也起来造反,楼道里的灯没有人管,多半熄灭了。我从小就习惯在黑暗中上下楼,偶尔会一脚踹到邻居堆在楼道中街拐弯处的冬储白菜。如今我也经常半夜起床走来走去从来不用开灯。曾经写下诗句:“在梦里充满黑夜/在墓场坐到天明”,其实都来自亲身体验 。

    在口号是“人多力量大”,根本没有计划生育的1960年代,虽然死人多,生得更多。大院里面小孩众多,一玩捉迷藏或者官兵捉贼就以四、五十计。有一次我藏到执政府大楼堆杂物的顶楼上,忽然站起一对青年男女,把我吓得半死,而他们更是仓皇而逃。若干年后,我明白了其中就里,也理解了他们的慌张。“男女关系问题”虽然不如“反革命”罪那么致命,也足以让人名声扫地,万劫不复。

    在某次被“官兵”追得慌不择路时,我一跤前仆,两颗门牙飞出,满脸是血。幸亏是还没换的牙,不过据说我后来门牙长歪和这一跤还是有关系的。无论如何,从此我不再被准许晚上出去玩。家里有一套残缺不齐的《三国演义》连环画小人书,大概是60册里的10多本吧,我十分喜欢并且经常照猫画虎画打仗的小人。父亲1967年一直在“牛棚”被学习,不过还算幸运,每天可以回家。晚上从学习班回来,他就给我读小人书,后来明白那也是他安慰自己的一种方法。他读了若干遍后,我就把这些小人书背下来了。不知不觉地我看着字形就能知道怎么念,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识了字,识的字多了,就该自己读字书了。家里书柜抄家时被贴了封条,风声尚紧,也不敢偷偷打开。所以我一开始读的是各种文革里的小报,还有人民日报和参考消息。到1969年中共“九大”召开,我已经可以囫囵吞枣地读大会公报了。

    1968年秋天,文革告一段落,中小学“复课闹革命”,我上了北京府学胡同第一小学,班主任翟老师,30岁出头,身材不高,常带笑容,和蔼可亲。开学第一课是学读和写“敬祝伟大领袖毛主席万寿无疆,万寿无疆!林副主席身体健康,永远健康!”。

    我出生在大饥荒年代,从小营养不良,缺钙性软骨,两岁半才会走路,此后也根基不稳,一推一跟头。不过估计是饿死鬼来投生,七八岁时的饭量已经顶得上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。所以我个子一点也不小,脑袋硕大,已经带40号帽子,因此我坐在最后一排,靠着窗户。那是一间偌大的教室,后半间都是空的。我听课感觉无聊,时常望着窗外。然而窗外只有一片灰瓦屋顶,不像十年以后上高中时可以看见全聚德烤鸭店走廊,服务员端着烤鸭走过,我远远地咽口水。

    望着窗外也不好玩,于是我在上课中站起来,在教室的后半间踱步一会再坐下,翟老师和同学看着我目瞪口呆。课间小朋友们三两成群地下楼玩,我却自顾自在座位上画古装小人骑马打仗。从七八岁时画十八般兵器,到十二三岁时改画高鼻梁大眼睛半裸美女,作为男孩子的成长过程倒也十分自然。

    家兄那一学期也转入府学胡同第一小学读五年级,聪明机灵,极得班主任喜爱。然而没过两个月,班主任被打成“国民党特务”,学校要求学生“划清界限”,对他揭发批判。家母坚守学生不可以批判老师的原则,去学校交涉不果,只有让家兄休学。恰好翟老师也即将临盆,需要请别人代课一段时间。她向母亲建议说,你这个孩子和别的孩子不太一样,现在又没有哥哥罩着,不如也休学一段时间。于是我也离开。

    再回学校,已经是8年多以后。

    上世纪90年代中期,我认识了一位朋友,也曾在铁狮子胡同一号度过童年。我和他谈起往事,他却告诉我那段时光不堪回首,他大半记不得了。我能理解他的心情,我自己也曾经想要忘却,走出往日的阴影,许多记忆也就真的渐渐远去,徒增

    几分过往的不确定性。比如说

   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,一位

    教授从楼顶平台上一跃而

    下,当场死亡,大人和孩子

    纷纷奔跑过来围观。我也

    朝现场跑过去,但是马上

    就被抓回家了。我至今

    不能确定,有没有看到

    脑浆崩裂的死者,40多

    年来,这个场景会情节

    变幻,偶然出现在梦

    中。

    1982年,我看电

    影《铁皮鼓》时热泪

    盈眶,其实与电影本

    身倒没有太大关

    系,更多是一种

    相通的感动、一

    种我曾经梦

    想过的拒绝方式。死亡与暴力足以在瞬间摧毁童年,并以某种延续影响人的一生。如果你是一个被害者,那么你会经历一个受创与平复的过程;如果你仅仅是一个旁观者,那么你看到的景象或许会留存更久。在刻意或者不经意之间,童年体验对生活态度和有关我们所处时代的认知,往往有决定性的影响。也许你读过卡夫卡,不知你是否发现,如果你想要走出去,你就永远走不出城堡。卡夫卡自己也是如此:生前是一名保险公司职员,终生未婚,但是不断的恋爱、订婚、写情书,临终时深感绝望,想把《城堡》付之一炬。我们无法走出的何止城堡!虽然在时间的河流里,我们的一生和我们的时代无非过眼烟云,我们却不论在哪里,也毕竟不能走出历史。红一楼历经半个多世纪后依然矗立在那里,老迈不堪。我想起蜂窝煤炉的火光,冬夜我经常坐在炉边读书。书中历史人物的故事,遥远而有趣。那时自然不曾想到,若干年后,许多见过的人就成了历史中人物,一点不遥远,也未必有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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